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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院里,徐灵君将压箱底的衣裙全部翻出来,一件件的在身上比划。
她如今身边也没个丫鬟,日子过得清寒,母亲不受宠,父亲连月银都一再拖欠。
要不是萧凌,她在别院的日子根本难以为继。
可这些不是她要的,她要重新回到以往那种光鲜亮丽的人生。
“嬷嬷,这件裙子好看吗?”她要穿着去见萧凌。
孟嬷嬷点头,违心的道,“大姑娘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她在这京都待了大半辈子,跟着大姑娘享过福吃过苦,如今老了想回祖籍。
“姑娘,等这件事过去后,您要是嫁给萧郎君,老奴想回祖籍,去看着我那不争气的儿子,他有好几月没给我来信了,不知在家闯了什么祸。”
孩子总归是娘亲的心头肉,就算这块肉腐了烂了,也还想着照顾一二。
徐灵君笑笑,“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吧,到时候,我亏待不了嬷嬷。”
笑容戛然而止,院门被推开,她从窗户往外看,就瞧到了那个熟悉到让她恨到绝望的身影。
徐卿欢一进门就看到石桌上的茶具,再落魄,这位嫡姐也不会让自己过下等人的生活。
“你是谁?”徐灵君被孟嬷嬷扶出来,脸上是天真纯粹。
卿欢拿起桌上的茶杯,手指松开,将茶杯丢到了地上。
“抱歉,不小心。”
接着,她又不小心的打碎了整套茶具。
眼见着嫡姐的表情皲裂,她走过去,语气很淡,“嫡姐,装了一年,不累麽?”
徐灵君眼底愤怒,径直暴露,两人视线相对,一个含着笑,一个噙着怒。
“二姑娘,你如今高高在上,难道还要来踩一脚大姑娘?她已经过得这么落魄了,被侯爷抛弃,二姑娘是要赶尽杀绝?”孟嬷嬷说完,就听到一声很低的冷笑。
卿欢眼神无波,明明神色平静却又让人不敢直视。
“嫡姐莫不是忘了,当初是谁将我与母亲接到了京都,强塞进了国公府,给嫡姐这不争气的肚子诞育一个孩子,又是谁,一次次的羞辱我,你与曹氏想要置我于死地,这不是赶尽杀绝?”
这些年,她无数次想着,若是就在儋州过上一辈子,等她有了足够的反抗能力,便不再惧怕那些婆子。
她靠着写字卖画,也能赚点钱,日子虽然清贫可不用担心受怕。
是徐灵君将她拉到深潭里。
卿欢步步逼近徐灵君,揭开她肮脏的伪装,“你的人已经招供了,是你让孟嬷嬷找了混子企图辱四姑娘的清白,而你,也明知我在那车上,是想着一箭双雕。”
说着,卫平就让人将那男人带了进来。
男人为了活命,直接指着孟嬷嬷,“就是她!让我干的这丧良心的事,夫人,都是她们这对恶毒的主仆。”
人证有了,物证便是孟嬷嬷给的那些碎银子,因为银钱不够,还掺杂了一只徐灵君的珠钗。
徐灵君面色青白,知道这次再装傻已经不能让人信服,她聪明一世,是承安侯府的嫡千金,明明有着大好的人生,去偏偏被这个贱婢给毁了!
她不甘她愤怒!
徐灵君推开孟嬷嬷,一把拔下了头上的簪子,在所有人不察之下,横在了卿欢的脖子上。
“为什么你还活得好好的,你不是该死在北境吗?为什么还要回来,你毁了我,我死,也要拉着你下地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