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宇航回头,就看到追来的周莉,看到奶奶脸上的紧张和慌乱,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,这才快步离开。
待顾宇航离开,宋白初回过神来,“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沈砚安没有放开宋白初,“你累了。”
他双手落在她膝盖窝和后背,将她抱得很紧。
她贴到他怀中。
她想说,不累。
想说,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,他不能抱她。
想说好多话,对上他的视线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他看向她的眸光沉甸甸,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口。
他宛如高悬的明月,清辉余光无数次洒在她心头,予她光亮,予她希望。
她将脸埋在他胸口,不敢看下去。
沈砚安抱着宋白初上车,上车后,她立刻从他怀中出来,坐在了窗边。
两人的大红婚服,沾满了顾云深的血迹。
血腥味在车厢内弥漫,她觉得难受,降下了车窗。
风,呼卷而入。
正值四月,京市柳絮翩飞,夺窗而入,眯了她的眼。
她难受极了,揉着眼,泪水簌簌地往下掉。
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安静地坐在那儿。
司机和齐治大气不敢喘,从未见过局座气场如此冷沉。
脑海已经将自己这几天所处理的事情过了一遍,生怕有所遗漏。
就是刺杀这件事,出了差错。
安保出错,人又被顾云深救了。
便衣特警已经跳起来挡子弹,便衣特警都穿着防弹衣,就算受到子弹的袭击,也不至于被打穿身体。
可顾云深突然扑了出来。
就这么巧,杀手打中他,没有打中便衣特警。
若不是死无对证,他真想问问杀手,究竟是什么原因,让他攻击闲杂人等,不是来刺杀他们局座的吗?
车子抵达别墅,沈砚安看着宋白初推开车门,径直朝别墅走去。
齐治惊讶地和司机对视了一眼,然后松了一口气。
敢情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,是他们夫妻俩闹矛盾。
沈砚安没什么情绪道,“让警方查一下钱诚和顾云深。”
“局座,他们的胆子这么大?”齐治十分震惊,又说道,“那么近距离的射击,子弹居然没有伤及要害,确实太巧了。”
沈砚安神色寡淡。
宋白初走入别墅,回了三楼主卧,开始脱婚服。
脱了霞帔,和马面裙,圆领袍的细带在身后,她怎么扣都扣不出来,手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。
“我帮你。”
他气息落在她耳后,双手扣住她的手。
宋白初的手被握住,心尖微颤。
她说,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。”
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,“你弄到什么时候?”
宋白初就把手松开了。
宋白初看着摆在墙角的全身镜,镜子里沈砚安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后颈,修长的双手随之摆弄细带。
指尖时不时划过她的后颈肌肤,冰凉的。
她垂下眼帘,眼底落下一片暗影。
圆领袍终于被解开,从沈砚安的指尖滑落。
露出她白皙细腻的肌肤,她里面只穿着一件吊带裙。
她在镜中触及他的目光,总感觉她穿着贴身,随意站在他面前已经是不妥当的事。
她轻声说,“你先出去。”
“帮我把带子解开。”
他声音淡淡,目光停留在她小脸几瞬,转身。
宋白初只好帮他,可他太高了。
她踮起脚尖,手才碰到他后颈的带子。
沈砚安站在那儿,没打算迁就宋白初的身高,就听着她和细带较劲。
然后,听到她发出不开心的声音,“你坐下来。”
她不想弄又找不到理由。
沈砚安坐在铺着大红被褥的婚床边缘。
宋白初站在沈砚安身前,细长的双手环过他的脖子,在他后颈拨弄细带。
这个动作好像将他的脸抱在怀中。
沈砚安的脸就在宋白初胸前,甜腻的气息弥漫他的鼻尖,还混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他缓下不稳的气息。
带子很快被解开,她后退转身,去衣帽间拿衣服。
宋白初出来时,被沈砚安抱住了。
他抱住了她,在她耳边轻声,“我们的念惜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