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穿透山间薄雾,将无名观斑驳的院墙和沉寂的殿宇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。荒芜了不知多少年的道观庭院,此刻难得地聚集了些许人气。
几个常来帮忙修缮房屋、清理杂草的山脚村民,正坐在磨盘大的青石上歇息,粗糙的手掌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新添的刮痕或被荆棘划破的口子。
黄翠儿也在其中,她挽着袖子,额角沾着几点泥星,正用一块粗布小心擦拭着昨天开垦灵田时被磨红的手掌。
空气中弥漫着山间草木的清新,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淡淡的烟火余烬味。道观依旧破败,但沉寂中似乎多了点难以言喻的生气。
李天从后山方向走来,青灰色的道袍下摆沾着些炉灰和草屑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眼神却明亮有神。他手中拿着两个不大的粗陶罐和一个用厚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。
而曾经的高冷校花,如今变成了“跟屁虫”。在李天身后,一身琉丝白裙,以前的一副生人勿近,现在脸上多了少许笑容,生气!
“李大哥!雪姐姐!”黄翠儿眼尖,第一个看到他,立刻站起身,脸上绽开纯净的笑容,带着山野特有的活力。
李天点点头,走到众人中间,将其中一个粗陶罐放在磨盘石上,揭开盖子。一股清新中带着微苦甘冽的奇异药香,瞬间弥漫开来,压过了院中的草木土腥气,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“诸位连日辛苦,多有刮碰。”李天声音平稳,目光扫过众人手上的小伤口,“这是昨夜新炼的一点‘止血散’,药效尚可,大家分用些,敷在伤口上。”
村民们面面相觑,都有些惊讶。道观里炼丹?这对他们这些山野村夫来说,简直是传说中仙家才有的手段!看着陶罐里那几粒灰绿色、表面凹凸不平、卖相实在说不上好的药丸,众人将信将疑。
一个性子最直的壮汉,虎子,手上正好有道被锈铁皮划开的寸许长口子,血痂刚凝,还有些渗血。他挠挠头,咧嘴一笑:“观主费心了!这点小口子,山里的汉子扛扛就过去了…”
话虽如此,他还是好奇地捏起一粒最小的止血散,犹豫了一下,学着记忆中郎中的样子,用手指捻碎了,小心地敷在伤口上。
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,虎子“咦”了一声!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出现,反而是一股清凉舒爽之意,如同山涧清泉,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来!
那股清凉迅速压下了伤口火辣辣的灼痛感,更神奇的是,原本还在缓慢渗出的血珠,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、收口!
不过短短几息时间,那寸许长的口子便不再渗血,只留下一道颜色明显变淡的暗红痕迹,边缘微微收缩,竟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!
“这…这药!” 虎子瞪圆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,又猛地抬头看向李天,声音都变了调,“神了!真他娘的神了!凉飕飕的,血立马就止住了!比镇上百草堂那老贵老贵的金疮药还好使!”
其他村民见状,哪还有半分迟疑?纷纷围拢过来,小心翼翼地捏起药丸,或捻碎敷上新伤,或珍重地收进怀里准备带回家。一时间,庭院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和感激之声。
“观主大恩!”
“这药真管用!我这被柴刀崩了口子的手指头,敷上就不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