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宣传部?”肖然的语气看似轻柔,可宋双花却敏锐地听出了其中压抑着的咬牙切齿之意。
“嗯,是的。”宋双花心中忐忑,轻声作答,算是对肖然疑问的肯定回应。
得到宋双花的确切答案,肖然那双深邃的黑眸愈发暗沉,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。
“见到他了?”肖然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。
“一个单位,当然会见到。不过也不常见,毕竟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办事员,而人家可是部长呢。”宋双花试图以平淡的口吻解释,希望能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。
肖然却发出一声带着讥讽的嗤笑,冷冷说道:“是吗?那可真够可惜的,同在一个单位,居然还不能经常碰面。”
“肖然,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!”宋双花顿时被激怒,她噌地一下坐起身,双眼圆睁,直直地瞪着肖然。
肖然一脸讥诮,毫不相让地回怼道:“我什么意思?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呢。去宣传部都快一周了,一开始怎么不说?现在才告诉我,是心里发虚,还是良心上过不去了?”
“我跟他真没什么,被你这么一说,倒好像我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。”宋双花又气又急,大声反驳。
“难道不是吗?要是心里没鬼,为什么去报道的时候不说?我想起来了,报道前一晚你在床上辗转反侧,根本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想到要见到老情人激动得睡不着吧?怪不得那晚那么主动,原来是心里有愧,想补偿我啊,好样的,宋双花。”肖然越说越激动,话语也愈发离谱,让宋双花实在难以入耳。
“我没有!你这是冤枉我,我明明是因为从来没上过班,心里紧张害怕才睡不着的。”宋双花满心委屈,眼眶泛红,急切地想要辩解。
然而,此刻失去理智的肖然,根本听不进宋双花的任何解释。
“你敢说,你没想到我听到这个消息会生气?但你依旧一声不吭地去报到、上班。”肖然猛地从床上站起身,一把抓起一旁的长裤迅速套在身上,脸上写满了愤怒与醋意。
宋双花双眼通红,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是想跟你说的,可每次话到嘴边,都会被其他事打断,对不起。”
肖然神色冰冷,声音也透着寒意:“只是想?在你心里,我就是那种心胸狭隘的男人,是吗?”
宋双花心中其实很想脱口而出“是的”,可当目光触及肖然那冷酷如霜的神情时,她终究还是没敢点头。
她这般犹豫的反应,彻底激怒了肖然,只见他猛地一推门,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。
这还是两人结婚以后第一次如此激烈地争执。
肖然一走,宋双花瞬间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。如果一开始就坦诚地告诉肖然,他或许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大。她本以为他只是会生气,却没想到他真正在意的是事情发生时,自己为何不事先与他商量,作为夫妻,他理应拥有知情权。
宋双花竖起耳朵,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,院门方向并未传来响动,看来他应该没有走出家门。
宋双花披上一件衣服,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。
如水的月光洒在院子里,她看到肖然正独自坐在院子的石凳上,那落寞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孤寂。
她缓缓地走过去,在离他不远处停下,声音带着哭腔,满是愧疚地说道:“肖然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不该瞒着你。”
肖然没有回头,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双花,我不是气你去了宣传部,而是气你对我不够坦诚。咱们是夫妻,本应同甘共苦,是一个共同体。好了,你先回去睡吧,我等会儿就进去。”
刹那间,宋双花泪意如决堤的洪水般翻涌而出,望着肖然那冷漠的背影,她脚步踉跄地转身回了房。
她都已经道歉了,可肖然的态度依旧如此冷淡,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。
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宋双花的脸颊滑落,一时间,她满心茫然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第二天清晨,宋双花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旁,却发现身旁的凉被如同她睡前一样,丝毫未动。她不由得皱起眉头,起身穿上衣服,来到卫生间。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红肿得不成样子,简直惨不忍睹。
“天啊,还要上班,我这副模样怎么见人啊。”她心中暗暗叫苦。
她没有立刻处理眼睛,而是先想着去找肖然。
宋双花在家里各处找了个遍,却不见肖然的半点身影。